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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目錄
摘 要 1
關鍵詞 1
Abstract. 1
Keywords 1
一、賽珍珠對的中國農(nóng)民形象的描述 1
二、賽珍珠中對中國農(nóng)民的誤讀 2
三、以賽珍珠為代表的西方人對中國農(nóng)民誤讀的原因 4
四、結語 5
參考文獻: 5
從賽珍珠的小說《大地》看西方人對中國農(nóng)民的誤讀
[摘 要] 賽珍珠在《大地》中塑造了以王龍為代表的中國農(nóng)民形象,生動地描繪了他的家庭生活,寫出了他們靈魂的幾個側面,如善良、孝順、堅韌、有勇氣等,也寫出了農(nóng)民的劣根性。但賽珍珠畢竟是一位生活在中國的美國人,她的作品難免有視角差異,不可避免的帶有美國色彩,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有對中國農(nóng)民
2、的誤讀。本文通過分析賽珍珠作品中的中國農(nóng)民形象,指出其對中國農(nóng)民的誤讀并探討產(chǎn)生誤讀的原因。
[關鍵詞] 賽珍珠 中國農(nóng)民 《大地》 西方人 誤讀
Westerners’ misreading of Chinese farmers from The Good Earth of Pearl S. Buck's novel
Abstract: In the novel of The Good Earth Pearl S. Buck was represented by Wang Lung of Chinese peasant's image, described his family l
3、ife vividly, and wrote several sides of their souls, such as kindness, filial, tenacity, courage, and also wrote the bad quality of farmers. But Pearl S. Buck is an American living in China, her works hard to avoid view differences, unavoidable with the United States colors, and thus in some extent
4、to Chinese peasants ' misreading. By analyzing the image with the Chinese farmers in Pearl S. Buck, this paper, points out the misreading of the Chinese farmer’s image in her mind and explore the causes of the misreading.
Keywords: Pearl S. Buck; Chinese farmers; The Good Earth; westerners; misread
5、ing
一、賽珍珠對的中國農(nóng)民形象的描述
賽珍珠在《大地》中塑造了一系列豐富多彩的人物群像,而農(nóng)民形象則以王龍為代表。他有著勤勞堅韌的可貴品質(zhì),也有著喜新厭舊的毛病,終其一生都過著簡單的生活,都與土地息息相關,一直“抱著單純的信仰,過著單純的生活,信著單純的命運觀?!?趙家壁《勃克夫人與黃龍》,漓江出版社,1999。
他身上有著中國農(nóng)民的普遍特征:
首先是對土地的依賴與眷戀。王龍以前是個勤勞淳樸的農(nóng)民,整日勞作閑不得,土地就是他的生命,因此他帶著一種虔誠的喜悅將他所有的精力都給了這黃褐色的泥土。通過辛苦勞作,他終于攢得了不少銀元。他沒有用這錢來喝酒吃肉,而是買了地。即使他事后“幾乎
6、有一種后悔的精神壓抑感”因為“這塊地要勞累好幾個鐘頭”,但當他從災荒中意外得財后他首先想到的仍然是買地。大城市的五光十色也未能泯滅王龍對土地的一往情深,正是土地對他的召喚,使他毅然回到了土地上去。而當王龍沉湎于色欲中去時,也是土地喚醒了他。對他來說,土地是一切,他的生活與土地息息相關,連夫妻間的和諧默契也以土地為根基,“他和她兩人在一起干活,配合得很默契。一小時一小時過去了,他覺得和她湊在一塊,甚至不覺得累了。”對王龍來說,土地就是生命就是信仰,因此他無比依賴眷戀土地。
其次是用禮治秩序規(guī)范行為。中國傳統(tǒng)道德奉行百善孝為先,王龍每天早上都會為老父親做早飯燒開水潤喉,一燒就是六年,“六年來,每
7、天早晨,老人都等著兒子把開水端來減輕他的晨咳”。即使在王龍娶親的日子,當父親責罵說:“難道我今天不吃飯了?”他也是回答說“我這就去做”。鬧災荒的時候,有點吃的也要先給老人,“誰也不能說他在生死關頭忘了自己的老爹,即使割自己的肉個給老人吃也是應該的”。還有貪婪懶惰的叔父,經(jīng)常以“諸姑叔父,猶子比兒”這樣的孝道威脅王龍養(yǎng)活他們一家,王龍也都承擔下來。因為如果不這么做,“是要遭人恥笑的”。通過王龍對老父叔父的奉養(yǎng),中國孝道得以體現(xiàn)。在逃荒時,二兒子偷了肉,王龍大喊“我們要吃買的討來的肉,不是偷來的。我們雖然討飯,但不是賊?!倍覍⑷鈯A出來扔掉了,即使后來阿蘭又撿了回來放在鍋里他仍是不吃一口,只吃自己
8、買的蔬菜。飯后他在阿蘭看不見的地方“把孩子夾在胳膊底下,狠狠地打了起來,孩子怎么哭號他也不肯住手?!边@就是中國社會的“禮”,人民用其規(guī)范行為,它不同于法律,但許多人仍然嚴格遵守它。
然后是農(nóng)民的劣根性。當王龍還是個貧苦的農(nóng)民時,他甚至連一杯茶葉水都不舍得喝,連娶親時洗個澡的水都覺得奢侈。但當他富有后,他開始沉迷聲色,拋下妻子阿蘭與妓女荷花歡悅,開始給叔叔和嬸子送鴉片,甚至強行奪走阿蘭僅存的兩顆珍珠,終日和他的愛妾荷花“吃著、喝著、盡情地享樂著”。他變得油頭粉面、輕浮放蕩,昔日在田地里勞作的生命力消失了。他的家庭也開始了內(nèi)在的糜爛,他的兒子們也沒有了農(nóng)民的善良淳樸。老大終日沉湎于酒色、游手好閑
9、,老二唯利是圖、狡猾奸詐,老三雖然有理想,卻殺人嗜血。而阿蘭與荷花之間的相互仇恨籠罩著這個家。這種種不和諧和分裂在王龍死后便演變成分崩離析——分家。王龍家族也漸漸走向分裂和衰敗。
最后是對神明模糊的信仰與崇拜。王龍是土生土長的農(nóng)村人,靠天吃飯,靠地扎根,他信奉的只有土地神,因為他相信土地神可以帶來風調(diào)雨順,保佑有個好收成。但王龍只在大事上,將要來臨的好事或者壞事上才會想起關照神明,向神明許愿,如若神明真的幫助他成就好事或者避開壞事,才向神明回報—送點香火或者其他什么之類的,否則免談。這更像生意人之間的討價還價,王龍的信仰崇拜不過是一場鬧劇。
二、賽珍珠中對中國農(nóng)民的誤讀
賽珍珠筆下的農(nóng)民
10、基本是被同情、贊美的形象,雖然她也寫了農(nóng)民身上的種種弱點,但只要農(nóng)民能回歸土地,以土地為根,他們就變得純樸可愛。阿蘭的沉默是一種典型的奴性,但賽珍珠不但沒有鞭撻,反而以同情、贊美的筆調(diào)進行描述。王龍對土地的懷戀和只要離開土地便失去生命根基的生活方式,是一種小農(nóng)式的保守、封閉,賽珍珠卻給予全面肯定。王龍的孫子王源的土地的回歸,看起來也不免牽強,表達了賽珍珠對中國農(nóng)民、中國社會的前途的美國式理想。
由此看來,盡管這部書籠罩著極為濃郁的中國之風,簡直不像出自西方人的手,但如果仔細研究的話,會發(fā)現(xiàn)這部書不可避免的帶上了西方色彩。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西方人對中國農(nóng)民的誤讀,我們可以歸納出以下幾個方面。
11、
一是非典型性。故事講述了一個叫王龍的農(nóng)民通過自己勤勤懇懇的勞作,攢錢買了黃家的地,日子開始好過起來,但天災打破了這一切,他又重新回到了貧困的生活中,甚至不得不離鄉(xiāng)背井,離開他深愛的土地去尋求出路。但即使這樣,他們的生活依然捉襟見肘,甚至阿蘭不得不掐死剛剛出生的孩子。在故事中我們看不到階級壓迫,一切悲劇都可以用天災來解釋,甚至這種天災也由一種奇遇化解——他們在亂世中從大戶人家搶劫和偷竊了金子與珠寶,從而發(fā)家致富,開枝散葉。這樣的偶然在很大程度上不符合中國社會農(nóng)民的現(xiàn)實,不具有典型性。盡管賽珍珠力求以居大多數(shù)的平民大眾為中國的代表,描寫了勤勞、頑強的中國農(nóng)民,也讓我們看到了他們愚昧、落后的觀念和
12、惡習,其中包括納妾蓄婢、纏腳溺嬰;既有對中國的民風習俗、家庭宗法的重彩描繪,也有表現(xiàn)中國連年不斷的旱、澇、蝗、兵、匪的天災人禍的凄慘畫面。但大多數(shù)的中國農(nóng)民不可能一夜致富,從農(nóng)民搖身一變成為地主,也不可能家庭的興衰只由與土地的關系引起,這種浪漫式的筆法與簡單的歸因不能代表中國大多數(shù)農(nóng)民及其生活狀況。那時的中國多災多難,三座大山積壓在中國人民尤其是中國農(nóng)民身上,他們生活在社會最底層,飽受剝削與壓迫,日子只會是越過越苦。因此,可以說賽珍珠筆下的中國農(nóng)民形象是浪漫式的,是反真實的,因而也是不具有代表性的。
二是在敘述中國農(nóng)民對大地的崇拜上。賽珍珠筆下的中國農(nóng)村,男女老少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
13、的一切都是以土地為中心,因而土地就是他們的生命,甚至比生命還要重要。因此主人公王龍反復對自己說,只要有了地就不怕,金子銀子是別人拿得走的,可這地誰也拿不走,所以他十分珍視土地。即使在災荒年代,孩子幾乎餓死的情況下,王龍仍然堅持著“我的地永遠不賣”、“我要把地一點一點挖起來,把泥土喂給孩子們吃,他們死了以后就把他們埋在地里,還有我,我老婆和我老爹,都寧愿死在這塊地上!”這種對大地的崇拜幾乎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甚至近乎殘忍,寧愿父親、妻兒及自己餓死都不賣地,這與中國社會扶老攜幼,百善孝為先的傳統(tǒng)是不相符的。而且賽珍珠只看到了中國人民從土地上的獲益,沒有看到土地對他們的束縛。土地養(yǎng)育了他們,卻也困住
14、了他們。使他們生生世世糾結于土地,愚昧于土地。
不僅如此,賽珍珠還把中國農(nóng)民的生活理解為人與土地的離合,甚至家族的興盛與衰敗,家庭的和諧與分裂都系于人與土地的離合。作品一開始當王龍的家還一貧如洗的時候,作者描寫了黃大地主家族的全盛,他們靠手中的土地獨霸一方,生活在悠閑、奢華和糜爛之中。但是,由于黃家與土地的關系僅僅是一種功利性的財產(chǎn)關系,土地只為他們提供生活享樂所需的財富,他們只躺在土地上坐享其成,而沒有腳踏土地,沒有把自己的血汗融入土地。因此在黃家,那種人與土地間的血肉關系已蕩然無存。為了維持奢華,他們不得不一塊塊地出賣土地。每出賣一次,黃家便衰敗一分。當所有的土地都出賣后,這個家族也隨之
15、消失。黃家的衰敗恰恰為王龍一家的興盛提供了最好的契機。王龍一家靠著他們與土地的血肉關系,靠著他們在土地上吃苦耐勞、忍辱負重,終于由普通的農(nóng)民一躍成為顯赫一方的地主,取黃家而代之。這種家族的更替似乎在說明誰遠離土地、不珍惜土地,誰就會衰落;誰耕作于土地、珍惜土地,誰就會興盛。
第三體現(xiàn)在無望的循環(huán)上。小說雖然描述了王家三代人的故事,時間跨度一百多年,然而歷史似乎總是在不斷的循環(huán)。當王龍的后代從人力車上走下來不屑地扔下些錢時我不禁想起王龍當年不也是做過人力車夫么,而他的后代卻如此對待境遇相同的人。若不是王龍在災荒年代渾水摸魚搶劫了富人,他也沒有錢財回鄉(xiāng)置辦田地成為地主,當然更沒有他的后代的光鮮生
16、活。生命的軌跡以這樣的形式發(fā)生著重合,確實有些奇妙。
然而類似的循環(huán)卻很多,比如那個最終成為獨霸一方的軍閥王虎,最初時因為和父親王龍生隙而離家出走,而當他有了兒子后,他的兒子王源也因為和他意見不合而離家出走。王虎離家出走后參軍入伍,后來因為看到司令昏庸無能而決意自己帶隊打天下。而當他自己成為司令時,他的手下也背叛他另立門戶。這些是多么的相似,仿佛中國是靜態(tài)的,無限循環(huán)、不再向前發(fā)展。也許相似的事情總在發(fā)生,但中國家族的歷史真的就能用這樣無盡的循環(huán)一言以蔽之嗎?這樣的敘述仿佛意味著我們的歷史變化幾率低之又低,然而中國的歷史真的是這樣的嗎?
三、以賽珍珠為代表的西方人對中國農(nóng)民誤讀的原因
賽
17、珍珠出生于美國,卻生長在中國。她一直以中國和美國兩種生活方式生活,雙重文化的生活經(jīng)驗使她身上既有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積淀,又有西方現(xiàn)代文明的熏陶,使她成為雙重文化的產(chǎn)物。然而她的雙重身份是尷尬的,這使她的創(chuàng)作具有了中西雙重文化視角,也造成了她對中國農(nóng)民誤讀。
首先是家庭環(huán)境與賽珍珠的誤讀。童年的經(jīng)驗尤其是那些印象深刻的經(jīng)驗往往給作家的一生涂上一種特殊的基調(diào)和底色,并在相當程度上決定著他們對創(chuàng)作題材的選擇。賽珍珠的父親是個堅定的傳教士,他盲目的堅信,純粹的偏執(zhí),對天堂崇高的信心和對主耶穌狂熱的追尋造成了妻女的劫難——對家庭幾乎漠不關心。而同為傳教士的丈夫,雖無父親那般狂熱,但二人在家庭觀念上幾乎同出
18、一轍,對家庭的關心都微乎其微,與孩子關系疏遠,認為妻子應該聽命于丈夫。這些都激起了賽珍珠的創(chuàng)作沖動,使她在作品中急于建立一個不一樣的世界。而這個不一樣的世界就是中國,她在中國生活了30多年,認為中國文化的主旨就是“家庭觀念”(黑格爾語)。由此,她在《大地》中將中國描摹為父子有親,夫婦有別,長幼有序,幾代同堂的傳統(tǒng)模式。這種田園牧歌式的寧靜是賽珍珠所期望的,也在相當程度上滿足了美國人對這個古老東方大國的幻想,表達了一種“田園牧歌”的理想境界??芍袊皇沁@樣的。我想任何中國人只要讀過她的小說,都會覺得不對勁,剎那說不出來,只覺得中國不是這樣的,以前不是,現(xiàn)在也不是。
其次是美國環(huán)境與賽珍珠的誤讀
19、。在19世紀大多數(shù)歐洲與美國人眼里,中國只不過是世界地圖上的一塊空白——疆土遼闊但卻遙遠渺茫。至多,它也只是個“落后”、“僵固”、“充滿奇裝異俗”的國土。文學藝術模仿了生活。在19世紀和20世紀初的歐美文學作品中,中國人大多數(shù)是供西方人取笑、侮辱的丑角。因此大多數(shù)歐美人是看不起中國的。在《大地》中就存在著這樣一種微妙的話語。以賽珍珠所認為的膚色基調(diào)為例。在《大地》中是這樣描述王龍初次見到阿蘭時給他的印象“他看見她的臉確實一點也不漂亮,一張平凡、耐心、黑乎乎的臉”。在土地上辛勤勞作后,阿蘭和孩子曬得跟泥土一樣黑,他們坐在田里,好像兩尊用泥土堆砌起來的雕塑似的。王龍后來也曾沖著她發(fā)火道:“一個皮膚
20、像泥土那么黑的女人戴珍珠干嗎?珍珠是給皮膚白嫩的女人戴的!”而王龍的小妾荷花,在被娶過門后,養(yǎng)尊處優(yōu),白白胖胖。王龍要去的珍珠耳環(huán)就是送給她的?;旧蟻碚f,書中所提到的黑褐色肌膚代表了苦力和田里的勞動力,而白色才是富足安逸生活的象征。
另一表現(xiàn)出其美國白人優(yōu)越感的地方是在描述王龍因逃荒到城里當人力車夫為生時。一次,一位花旗國的修女給他的車錢比中國人平時給的要多。而這個人的樣子他以前從未見過,他不知此人是男是女。描寫這樣的細節(jié),美化了白人的慷慨大方,說明即使是生活在中國的普通白人之于褐色皮膚的中國底層的農(nóng)民也是高一等的,不僅富裕,還慷慨。還表現(xiàn)了中國農(nóng)民的無知,這不能不使讀者在一些細節(jié)方面感受
21、到了那微妙的、不易覺察的美國文化中的種族話語。這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賽珍珠對中國人民的熱愛只是出于她樸素的個人情感,她對中國民眾、中國社會沒有深入的了解,因而是遠離中國人民的本質(zhì)的。
四、結語
賽珍珠作為一名生活在中國多年的美國人,她的作品不僅對美國人民認識中國人做出了巨大貢獻,而且也對中國讀者審視中國人民產(chǎn)生了巨大影響。其以中國生活為基礎的,中國內(nèi)容為題材的小說《大地》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西方人對中國的認識,但相應的也造成了西方人對中國農(nóng)民的誤讀。因此分析這些誤讀對我們更好地理解她的作品以及中西方文化差異很有助益,也能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認識中國農(nóng)民。
參考文獻:
[1]賽珍珠,《大地》三部曲[M].王逢振,譯,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
[2]費孝通,《鄉(xiāng)土中國》[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
[3]徐清,賽珍珠家庭題材小說論[J].福州大學學報,2000(7).
[4]司彥會,論魯迅小說中的農(nóng)民形象[M].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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