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本清源,傳承原作

正本清源 ,傳承原作張 倩譯2007年 1月 11日下午 2點，德國享樂音樂出版社首席 執(zhí)行官沃爾夫迪特 ?塞福特博士應人民音樂出版社的邀請， 在中國國際展覽中心一號館四層咖啡廳精心了題為“正本清 源，傳承原作一一享樂版樂譜全面解讀”的講座。德國享樂音樂出版位于德國巴伐利亞的文化中心慕尼 黑，成立于 1948年 10月20日，以出版高品質的古典音樂 原作版樂譜而聞名世界。其出版物包括重要的古典鋼琴曲目、 室內樂及各種體裁的樂器作品。 “清晰明了的繪譜，比例均 衡的版面，易于辨認的字體和富于美感的編排”是對享勒樂 譜最貼切的描述。近年來該社樂譜 80%的營業(yè)額由國際市場 所創(chuàng)造。作為享樂音樂出版社在中國最大的合作伙伴，人民音樂 出版社將以最優(yōu)秀的價格與最優(yōu)質的服務向中國大陸的音 樂家及音樂愛好者提供享樂原版樂譜。此次講座將使讀者對 于原作版與修訂版之間的區(qū)別有一個清晰的認識。本文將向 大家介紹講座的部分內容。什么是“原作版”德語中的“ Urtext ”這個詞很難被貼切的翻譯成世界上 的其他任何語言。中文中它被意譯為“凈版。 “ Urtext ”是指 貨真價實、非常珍貴的好東西。如果某個版本的樂譜能冠以 “ Urtext ”，那么就說明它擁有最好的質量。 “ Urtext ”是世界 公認的最高級別的質量標簽。在音樂領域中， “ Urtext ”意味著一段音樂是完完全全的 原創(chuàng)，是作曲家本人創(chuàng)作出來的版本，是沒有在歷史的流傳 中和他人的使用過程中遭到修改的版本，因此，也可以說是 最純正的版本。音樂家們能夠在原作版樂譜中找到作曲家本 人的創(chuàng)作意圖，沒有后人的補充、修改、調整，沒有經(jīng)過編 輯?，F(xiàn)在你也許會感到驚訝，并且提出這樣的疑問：將音樂 按照作曲家本人的意愿出版，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我也同意這個觀點。但不幸的是在 19世紀和 20 世紀，情況不 是這樣的。巴赫、海頓、莫扎特、貝多芬、舒伯特、舒曼、勃拉姆 斯等作曲家的作品都曾被后來的音樂家和作曲家不斷地修 改并且出版。修改的原因有的是為了迎合時代的品味，有的 是為了適應更現(xiàn)代的樂器。出版商們對這些偉大作品的修改 并非要惡意地扭曲原作， 或曲解原作曲家的意圖。 恰恰相反， 當初的改編者們都非常肯定地認為這些作品遭到了訛傳。他 們肯定地認為從前的版本有錯誤和遺漏、但是，今天我們漸 漸發(fā)現(xiàn)，這些改編者們其實都在越來越嚴重地偏離原作。到 了 20 世紀上半葉，我們已經(jīng)不可能再買到完全沒有經(jīng)過改 動的巴赫前奏曲或貝多芬奏鳴曲了。那個時期出版的所有版 本多多少少都對原作進行了善意的改編，真正的原作僅僅以 片段出現(xiàn)其中。這就是“原作版”希望解決的問題。1948年G?亨樂(Gunter Henle)創(chuàng)建了亨樂音樂出版社 (G?Henle Verlag)。享樂只出 版原作版樂譜，并且從不偏離這個宗旨。與此同時， “原作 版”的觀念滲透到整個音樂界，越來越多的出版社開始改變 從前的出版思路。原作版樂譜由專家出任責任編輯。因此，原作版樂譜可 以被看作是用于實際演奏的學術版本。這些責任編輯不會像 早期的改編者一樣，以個人的喜好來改動樂譜。他們將人們 在19 世紀以來的許多版次中所做的修改一層一層地揭開， 使最初的版本浮出水面，使讀者終于能夠真正地看到這些作 品本來的色彩和作曲家本人的創(chuàng)作思路。在這里我只能非常概括地介紹還原原作的過程。為了還 原真正的原作，我們需要音樂學的專家，需要非常熟悉作曲 家本人的人，需要比較這個作曲家作品的各種不同的版本。 作為責任編輯的專家需要尋找這些作品最初的來源，也就是所有版本的“源頭” 。那么，音樂作品的“源頭”是什么呢 是作者的手稿，或者我們所能找到的最早的手抄本，或者作 曲家在世時首次出版的版本。在西方，音樂最初是以手抄本 傳播的。音樂家們將這些視為“第一手資料” 。怎樣找到這 些資料，如何正確地解讀它們，這對出版者的專業(yè)知識要求原作版樂譜的生產過程我們來看一個簡單但典型的例子。如果莫扎特創(chuàng)作了一 首鋼琴奏鳴曲，卻沒有做任何力度標記，那么，原作版樂譜 上就也不會有任何力度標記。在 19 世紀，典型的處理方法 是在很多地方添上力度標記，因為那個年代的出版商不習慣 沒有這些標記。他們在自己認為需要的地方都加上了力度， 原因僅僅是他們認為原作上缺了些什么，而且他們還希望幫 助當時的演奏者們更好地演奏莫扎特的作品。也許，這些編 輯們的標記確實會起作用，但除此之外，還有別的標法也許是與之完全相反的標法也能起作用。我們不知道莫扎特本人的想法，因為他沒有在樂譜上記 下來。毫無疑問，莫扎特在演奏自己的奏鳴曲時一定有力度 變化，但他并沒有為后人寫下任何的演奏指導。從某種意義 上我們可以認為，莫扎特為我們提供了選擇的自由。我們可 以自己決定哪一部分演奏得響亮些，哪一部分演奏得柔和些： 我們可以自己決定什么時候漸強，什么時候漸弱。原作版為 自由發(fā)揮留下了空間。以此類推，其他的表情和其他作者的 作品都是如此。但在 19 世紀，對原作的改動十分流行，甚 至缺乏對原作的尊重。這種改動涉及到作品的各個方面：速 度、節(jié)拍、演奏技法、力度、旋律、和弦一一有的甚至對原 作進行了整小節(jié)的刪減或添加。在原作版中，很多我們平常所慣用的標記都消失了，這 是因為作曲家本人最初沒有做任何標記。讀者需要思考，需 要做出自己的選擇。因此，原作版提供了未經(jīng)修改的音樂， 但同時也要求使用者進行創(chuàng)造性的思考。 19 世紀那些標注詳 盡的樂譜當然更容易演奏，但我認為原作版為我們提供的自 由值得我們去努力思考與練習。我特意舉莫扎特的力度標記為例，是為了進一步說明要 還原一個作品并非易事。有時，作曲家的手稿與得到作曲家 本人認可的版本出現(xiàn)了矛盾。在這種情況下，責任編輯必須 判斷究竟哪一個版本才是作曲家最終的想法。有時，一些資 料已經(jīng)很模糊、無法辨認了。有時，我們也有可能認為作曲 家確實寫錯了。當這類問題出現(xiàn)時，責任編輯就會引入一個 “爭議報告” (criticalreport) 。他會提供有關這個問題的各種 解釋，然后讓音樂家們自己去作出選擇。因此，這些爭議報 告也是原作版不可缺少的重要組成部分。讓我們回到莫扎特鋼琴奏鳴曲這個例子。也許在莫扎特 自己的手稿中，他沒有加任何力度標記，但在他學生的手抄 本中卻出現(xiàn)了力度標記，而且在他在世時首次出版的版本中 也有力度標記。如果首版中的標記與學生手抄版中的標記不 同，那么責任編輯就必須判斷究竟哪一個版本才是存莫扎特 本人的監(jiān)督和指導下完成的。只有得到作曲家本人授權的版本才會被采用。例如，如 果我們能證明作品的首版是莫扎特本人校對的，那么這就比 他的手稿更有價值。在這種情況下，責任編輯會將首版中的 力度標記包括在原作版中。如果在首版中出現(xiàn)了錯誤，并且 沒有證據(jù)表明這是作曲家自己校對的，那么首版中的力度標 記就不會被采用，但可能會在爭議報告中提及。因此，還原原作并非易事。同一個作品也許會有不同的 原作版，這是因為在面臨有爭議的問題時，責任編輯們會作 出不同的選擇。因此，責任編輯以及出版社的經(jīng)驗對于原作 版的質量有著非常關鍵的影響。原作版樂譜的用途和受益者前面所講的內容已經(jīng)充分證明，原作版的最大受益者是 音樂家。音樂家們得到的是沒有經(jīng)過后人修改的作曲家的原 作，這具有特殊的意義與價值，因為音樂本身、音符本身， 是已過世的作曲家們傳達情感與意志的唯一途徑。我們甚至 可以說，只有音符才是作曲家們留給我們的唯一可靠的演奏 指導。音符告訴了我們演奏一個作品的規(guī)則。如果我們按照 作者以外的人所定下的規(guī)則去演奏作品，那么我們的演奏就 是錯誤的。有了真正的原作版，我們就不會犯這種錯誤。因此，原作版的第一個用途，也是最重要的一個用途， 就是用于演奏。職業(yè)演奏家們是原作版的目標使用者。只有 原作版能給學生、老師和職業(yè)音樂家們提供一個學習偉大作 品的安全的基礎。對于所有認真對待古典音樂的人來說，原 作版樂譜無疑是最重要的工具。目前原作版的必要性與重要性已經(jīng)得到國際廣泛的認 同：所有同際比賽的評委都要求參賽者使用原作版樂譜。通 常，他們會問參賽音樂家使用的是什么版本的樂譜：在著名 音樂學院的入學考試中也是一樣那些演奏 19 世紀版本 的學生，都無法通過考試：圖書館也是原作版的受益者，一 個好的圖書館，必須向讀者提供豐富的、高質量的圖書。我相信有一天，中國的音樂家會希望自己能收藏一套原作版樂譜，用以學習音樂并享受高質量樂譜所帶來的樂趣